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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生存的年代,我看从前的知识也未必消失了,他们的一言一行,其实也在很大程度上彰显了曾经的优秀文化么。]不说那些读书人如何争论,便是黔首也看得津津有味。
皆因电影镜头全然不在一方流转,而是总跟着主角陈逸之见识到民国各式的画面,也让他们看见了小人物的生存。
陈逸之之所以跟家人朋友决裂,当然不是因为他吃饱了撑的这样简单,而是他的眼睛早已发现了这个国家,这个社会的种种弊痛。
再次踏入祖国的疆土,他的眼睛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,而是沉淀在了普通民众身上。
他见到有些人得了病,却不医治,而是去寻求神婆。
陈逸之愤怒,告诉他们求神问药是不可能的。
他追求的学说是唯物论,而世上本就无神。
这话让大盛朝不由得骇然,唾弃他不敬神明,可是要遭罪的。
但是陈逸之下一句话就让他们中这种浑浑噩噩的心态中震出来——
“若是举头三尺有神明,祂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华夏大地沦陷悲鸣,又怎会让祂的信徒赴死,怎会看着苍生离别困顿而无动于衷。若这就是神明,那么不信也罢!”
“难道我们次次从大灾大难中活下来,不是我们人民自己的努力么?我们辛勤栽种粮食,一点一点收获,皆是劳作后才喂饱我们自己。我们改江河易道,救灾救难,也是人民的伟力。我们从病痛中活下来,是从医生大夫那找到了药材医治好了病!”
字字珠玑,振聋发聩。
大盛朝的普通人想法开始动摇。
他们的信仰神明是极为朴素的,若是谁有用,便信谁。若是无用,就根本不信。
[胡言论语,昔王母菩萨大慈大悲,化身于人间救苦救难。是以百姓才会立祠立庙,为其祭祀香火。]
[我曾去大夫那儿拿药没有医好,神婆却为我治了病,这难道不是神明的恩赐么。]
[圣人有云:子不语怪力乱神,又道是敬鬼神而远之。不管这世上究竟有无神灵,其位于九天之上,站得太高了,也不会为我等蝼蚁投下眼神,不如自救为妙。]
[信则有,不信则无,随意尔等如何想。]
电影中的穷人已经流泪了,浑浊的泪水从他赤红的眼睛里流出,淌过脏污的面庞。
他说自己知道,他明白这是无用功。
众人不由骇人,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心都揪起来。
“因为我没钱啊,先生!大爷!我拿不出钱给孩子看病,找不了大夫,找不了医生,我只能寄希望于神婆身上。”
七尺男儿嚎啕大哭,掩面而泣。
大盛朝的普通人原以为他们已经麻木了,面前这样的景象不会让他们心生多少波澜,只因他们从前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。
看着电影里的那个苦难人,他们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。日日对着镜中的自己,也就生不出其他想法了。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一幕时,眼圈却不由自主地红了。
日日注视自己的苦难,难道就不会再疼了么?
心肠软的早已跟着泪洒当场,帕子沾湿了一条又一条。
这电影再不是他们从前所看过的附庸风雅戏曲,不是吹拉弹唱庆贺寿辰的喜庆之音,也不是勾栏瓦肆的靡靡之声,而是将美好都给活活撕开,把赤|裸裸的惨状摆在他们面前。
“传我的令,吩咐底下人再去给外头那些流民布棚施粥。”
“听闻北边儿遭灾,爹爹,不如捐些粮食衣物过去吧,也算是行善积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