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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宁霄说完这一通电话后,仍觉不够。不是还剩什么事没做,是觉得话没有说尽兴。后来还是乔匀星当了他的受害人。
乔匀星大半夜接起电话:“喂?”
陈宁霄:“有人去爱的感觉很好。”
乔匀星:“……”
骂骂咧咧地撂了电话。
一旁朋友问:“谁啊?”
乔匀星:“一破传教的。”
是的,有人让他去爱,很好。
陈宁霄开车、减速、过岗亭、倒车入库时,心里都浮着这个念头。乘上电梯,打开家门,看到睡在床上的少薇,他拥她入怀,身上不沾风雨,唯有整洁与宁静。
少薇转醒过来,摸着他昨晚抵到自己嘴里被咬出一排深刻牙印的指节,迷迷糊糊地说: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会开得好吗?”
“好。”陈宁霄亲亲她的耳朵,问:“改天,要不要再和公安部的专家碰个面,跟他说说你妈妈的长相?”
少薇被这根银针刺醒:“好。”
其实大约是没用,因为已经十几年。一个人的样貌、身材、气质,已经有很大的变形。
“贺闻铮说,济南政府有意升级安防和数据处理中心。”陈宁霄说这一句时开了台灯,不动声色地看着少薇的面容。
“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找到尚清的吗?”
“嗯。”少薇点点头,翘了翘嘴角:“原理都一样。”
只不过一个是小池子捞金鱼,一个是大海捞针。
“有办法,剩下就交给时间,对么?”陈宁霄仔细地观察着她,生怕漏掉她任何一丝微表情。
她肤色太淡,透明着,有一股摇摇欲坠之感。
少薇哼笑一息:“对。”
陈宁霄于是知道,她已经陷入到似人似魔的恍惚中,陷入到司徒静施给她的高压和蛊惑中。
是的,她生命巨大的谜团,这一辈子苦苦的找寻和叩问,所有被迫的漂泊和苦难,外婆临死前的念念不忘,都已经是一步之遥。往前一步,就是解脱。
再两天,就到了陈宁霄大伯母的生日酒会。
这当然不能明说为这位贵妇的生日会,而被说为是昆曲鉴交流会,昆曲名伶齐聚一堂开唱,既庆生,又名正言顺。地方也选得好,却是巧了,当年的盛怡园。戏台和观众席分设两座八角凉亭内,隔水,荷花正盛。名伶们按剧目时间轮番粉墨登场,间歇时,四处亭台楼阁正方便宾客说话。
少薇前一天打了电话给陈佳威,拜托他介绍一个妆造工作室。当天下午,她穿着一身香奈儿过去做造型——司徒静送她的那身。
陈佳威也在那儿,估计是特意等她的。本来想跟她玩笑几句,但看见她脸色,却问:“你病了?”
少薇摇头。
陈佳威想摸她额头,想想没敢造次,拜托工作室的人给她打扮漂亮精神点。
“很少见你这么隆重。”陈佳威在桌沿靠立着,从镜子里找她的眼睛,但发现以往坦然宁静的她,今天却开始躲避跟人的对视……
一朵白山茶,从枝头凋谢下来。
陈佳威蓦地心里一惊,脸色也微微一变。等一个钟头后少薇弄完,他拎住她胳膊:“你确定你这会儿正常?”
少薇的视线比平时更缓,跟他说对不起。
陈佳威眉头拧得很紧:“没头没尾的,什么对不起?”
“你进ICU的事。”
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,陈佳威无语,“我